团之大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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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狐尾奇谭』——其一晴明赖光篇

@穆凉。宝宝强行拉入晴光坑,一只鸽子飞来了。大概会摸个狐尾奇谭小系列,平安奇谭战后和好向,希望直接发文字不要被河蟹。在赖光要求下的晴明半妖化私设出没,注意避雷。

“晴明,让我看你的尾巴。”

许是他源赖光早就中了狐妖的邪,一身白衣的大阴阳师翻墙到他面前启动了术式,他才冲动提出这不合时宜的要求。

几天前有纸人从源氏家主窗前送了封信进来,他还来不及看信,更关心好奇是谁有本事冲破源氏的层层布防,将灵力送进他的卧室。大步冲到窗前,源赖光遥遥看到那小纸片飘上源氏唯一没修整过的、安倍晴明以前常爬的那道围墙,也自然大概猜到信是谁的手笔。

而他还和那阴阳师生着气,将那并不特别的纸人用灵力勾过来,动手撕了个粉碎,先行把撕信的想法给发泄了免得后悔。

信的大意是安倍晴明过去不知道他的隐情,包括怀念和源氏家主的亲密关系,对于之前的态度万分抱歉,想要见面求和。

源赖光有所动容,但他知道想要对付晴明就得保持现有的强势,干脆把信压去抽屉最里,见了满脸微笑的阴阳师也不多看他一眼。他要等那人亲自上源府找他,只要他还是曾经的安倍晴明就一定会来。

源赖光继承族长的这些年来把整个宅邸翻新了遍,围墙里遍布他亲手加固过的结界,地板下铺满镇压妖鬼的阵法。

唯独晴明最喜欢翻的那堵墙他没有动过,随手施加的结界久经风霜,一页薄纸尚能从罅隙里穿过。

对于人身的阴阳师谈不上阻碍,安倍晴明的身姿比不上武士的矫健,但也比儿时轻松了不少。源赖光被这白衣翻过高墙的画面勾起重重回忆,然而还来不及向他问好,安倍晴明已经冲了上来。

源赖光任他亲昵地抱着自己的胳膊,对那不断道歉的低语不动声色,阴阳师更靠过来,死皮赖脸地问他如何才能原谅。

他险些被这个过于熟悉的晴明逗笑,也就是这难得的亲近,让他提出了这份要求。

“既然你诚意颇深,那——晴明,让我看你的尾巴。”

“这个不行。”

果断的拒绝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难堪又添一笔,他盯着安倍晴明的脸,对方也笑吟吟地看着他,似乎读懂了他的不快而补充了一句,“你最讨厌的就是妖怪,我不想。”

“我不讨厌你。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,顿了下又接上,“不会因为这个讨厌你,碍事的大阴阳师。”

“那你又为什么要看?”

“……”源赖光思索着如何编造理由,既想拉拢晴明又不想过多暴露真心,“……你把我的全身都看过了,还藏着一部分不给我看。是我们的关系达不到这种程度?”

这下轮到安倍晴明窘迫了:“达得到达得到,只是你有那么讨厌妖……”

“少废话。”源氏家主不耐烦地冷笑,“看来你记忆中我们之间不过如此。”

“……给你看就是了。”

安倍晴明还想不起小时候与源赖光之间的诸多琐事,却深刻记着他给自己最大的印象其一就是难缠,让人无从拒绝的过分要求更是印证了他难缠程度的长进,甚至来不及思考究竟有几分出自真心。

他前来源府时没有戴帽子,一头长发梳理得柔顺,被月光衬得犹如贵重的丝缎。同色的一双兽耳从他头上冒出,毛茸茸的狐尾也显现在身后,长得能拖去地面,尾梢的长毛却轻巧地浮空,银白的毛发水光粼粼。呈现出兽瞳的双眼安静地望着男人,竟毫无一点狐妖艳丽yin靡的气质。

源赖光心头一跳,对那多出来的尾巴伸手就要捉,但具备了妖力的身体比他预判得要敏捷,左右闪躲硬是绕过他的手。几次失手后他已经有些气急败坏:“给我摸。”

“我只是答应你看,又没答应让你摸。”

阴阳师对他笑的样子倒是像极了狐妖。

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让安倍晴明莫名熟悉,丝缕回忆如炊烟袅袅,他想起源赖光小时候常对他这副态度,那时他还当他是众星捧月的贵族小少爷,凭着一身得天独厚的优越养成了这种脾气。

直到被尘封的往事在幻境里重演,他才知道自己的竹马乃至枕边人还隐瞒着太多他不曾了解的秘密。譬如过去的源赖光并不受宠,孤僻的性格源于被冷落和畏惧,那任性的脾气则是只属于他的亲密。

感到心软的安倍晴明捉住了男人正要收回的手:“让你摸也可以。”

他自认还能读懂竹马的表情,赤色的眸子里有明显的期待一闪而过。

“来道歉的人反而提起条件了?”

“这是让人羞愧的苦衷,赖光。我不用妖术,也不习惯打理不在别人面前显露的半身,这皮毛杂乱的尾巴如果被你触摸,我会觉得很失礼。”大阴阳师一向能言会道,硬是说得合情合理,“只要——你答应帮我梳毛,我就让你随便摸。”

“真是个大胆的狐妖,竟敢让源氏家主侍奉你?”源赖光佯装不悦,却不打算放过这能与晴明亲密接触的机会。他取来宽齿的梳子与清水,又绷着脸将几块蒲团坐垫扔去半妖的面前。

安倍晴明把坐垫拢起,摆好自己和男人的坐席,盘腿正坐上去,身后的狐尾和手中折扇一起摇摇晃晃,俏皮的画面惹得源氏家主嗤笑一声。

他也屈膝正坐,在抓住那狐尾巴梢的同时有些恍惚,侍奉他人的身份和年纪对他来说似乎太过久远,最近的一次也是对着面前的人,当年还情投意合时做的那些难以言说的情事。

晴明回过头去,大概是母亲去世以来初次被他人抚摸尾巴的陌生感,让他难免有些吞吞吐吐地提示:“其实去浴室还要好些……”

源赖光被他这暗示一般的话误打误撞戳中了心思,不禁有些恼羞成怒:“少得寸进尺,真当我不忍心杀了你?”

你当然不忍心。晴明只想不说。

两人视线交叠了片刻又错开。他们各怀鬼胎,一个想劝服,一个想拉拢,行为上倒是殊途同归,默契地绝口不提让他们起冲突的理念或立场,只是试着重温曾日的亲密,修复已有裂痕的情感。

这妖尾哪有他所说的杂乱,在他指间滑过的毛发比最高价的丝绸还要更顺滑,竟让源赖光忍不住多摸了好几把,甚至开始错觉自己并不吃亏。狐尾摆动,沿着他的手腕缠上半周,他不必看都知道安倍晴明在前面偷笑。

他定了定神开始从尾梢梳起,像是在打理自己的长发那般。晴明的狐狸尾巴比他的发丝要服帖柔软,他不禁想起不着调的古话,发丝的触感似乎与本人的脾气攸关。

然后他顺着尾骨朝上摸,又拢了一片长毛来梳,这狐尾被他握在手里还摆来摆去,蹭过掌心是一片柔滑细腻。

这般无言的打理持续了一会,源赖光再抬起眼时才发现这半妖阴阳师的坐姿早已没个正型,上身侧倚上了面前的床沿,单手支颐撑着自己的脸,那冰蓝的双眼半阖,透出一片让人遐想的懵懂之色。

“你的坐姿还真是得体啊,大阴阳师晴明。真该找个上等画师给你记录下来。”源赖光大笑出声,他这位故交从未在他面前露出的妖态,竟让他觉得与那名九尾狐妖有多少的神似,“或许这正是狐妖的礼数,那我真是失敬了。”

晴明闻声朝他稍微转过脸来,蓝眸上却还是那片朦胧的雾霭,他的话音也是慵懒的,竟有种勾人的微醺。

“因为很舒服嘛。”

“……”

源赖光庆幸大阴阳师的思绪此刻并不清明,否则凭他的目力,逆着光也能看清他脸上窘迫的红晕。

他不接话,想让时间自然冷却周身泛起的燥热,两手并用对付起狐狸尾巴,省下多余的动作极尽效率。

安倍晴明却偏偏不遂他的意,大概是嫌那床沿太过冷硬,又没有其他可以倚靠的地方,竟朝身后男人的怀里凑过去。

“啧……”

源赖光不慎把曾经的情人抱了满怀,那感觉委实微妙,既让他怀念又轻易勾起些让他脸红的记忆。妖化的晴明体温似乎比往日要略低,长着兽耳的脑袋相当熟稔地枕上他的肩 ,贴上他颈侧的脸颊皮肤凉得舒适。男人继续收敛着自己的情绪,充斥身体的热度却挥之不去,身处深秋寒凉的夜晚,他的额头居然沁出汗来,鲜红的发丝被浸湿几缕,贴在他的前额宛若触目惊心的水痕。

他此时是顾不得什么礼仪,抬手就用袖口擦拭滚落的汗水,蹭了几下便察觉到触感的异样。接着他在查看自己的袖口之后,一把将这昏昏欲睡的银毛狐妖给揪了起来。

“安倍晴明。”源氏家主恨恨咬着牙,先前填满胸膛的暧昧感,已经在他的恼火下消失殆尽了。

“……赖光?”

“你可没说你会掉这么多狐狸毛。”他下手略重地扯了一把狐狸尾巴,听见大阴阳师低呼了一声,这才发泄了些愤意,“掉了这么多,怎么还不见你秃?”

“宠物猫狗也会掉毛,只是我的尾巴太久没梳罢了。何况我提醒了你去浴室……你却凶我。”

晴明身着白衣,狐狸毛挂在上面并不明显,而穿着一席黑色武士服的源赖光则完全相反,从正面看去完全像是在毛堆上结结实实滚过了一遍。

源赖光看见晴明对着他憋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要是把自己当成我源赖光的宠物狐狸,不如我带你去铸刀的工坊,挑一把来给你做巢?”

“别说你的房间正是为此布置的,赖光。”

阴阳师面上还在笑,语气听不出到底有几分较真在里面。天才如他当然能轻易识得这房间摆设的刻意,对其内妖鬼的威胁是货真价实。

“晴明,听我说……”

他知道晴明的记忆还没恢复彻底,开始后悔这任性的玩笑话,边是怕他误会边有些心虚,能踏入他内室的妖只怕除了眼前的阴阳师,就是与天神力量比肩的怪物了。他的确有所防备,但从没打算真的对他动手。

他语无伦次的解释被一个吻堵住了,晴明只在他唇上贴了几秒,温存的时刻仍然柔软甜蜜,却在告别中很快落下帷幕。

“晚安,赖光。”

“晚安……我会将赔礼送去你府上的。”

安倍晴明暗自享受他苦恼的模样,回到自己寮内却难免有些懊悔,他明知道源赖光对他一向重视,那是发生再多的摩擦与冲突也无法改变的。

难缠的原来不是源氏的阴阳师,而是自己与他之间一直的相互爱怜和纵容。

翌日。

在早起时他收到了赔礼。

那是一只银白的毛偶小狐狸,细细扎出四肢与尾巴的形状,蓝色的贝壳镶作眼睛,肚皮上源氏的咒法给了它活力,它从敞开的窗跳去安倍晴明的手中,撒娇一般地打滚,熟悉的触感让晴明有些脸红——这竟是源赖光收集了他的毛发,又亲自做的?

看来他非得再登门道歉不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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